下大雨的天氣一整個不順。
昨天出門的時候,大雨整盆整盆的往下倒。
即使穿了雨衣和裙子,我還是變成落湯雞,沿路低著水踏進班裡。
上樓第一件事就是換上廉價的塑膠拖鞋。
輕薄破舊鞋子這時候穿起來格外的舒服。
如果只能穿泡了水的玻璃鞋去舞會,神經正常的灰姑娘都寧可踩著塑膠拖鞋,窩在廚房數豆子。
裙子到中午都還沒乾,鞋子更不用說。
不過想趁著雨停去郵局,鼓起勇氣踩進濕冷的鞋子。
雞皮疙瘩一個接一個向跳波浪舞似的冒出來。
忍著滿背的雞皮疙瘩,快快的辦完事回來,繼續進行到一半的打掃。
結果不小心錯殺了MP3,心情悶到最高點。
傍晚,小朋友回來。
眼睛很漂亮的長睫毛小男生說,他接下來兩天都不要來。
「因為家裡有人過世,因為要去檢查心臟。」他笑嘻嘻的說。
這樣說出來,很悲傷的事情變得跟買菜逛街沒兩樣。
一整個晚上,眼光總不由自主的移到那坐沒坐相的瘦小身影上。
我知道他的字很醜。
我知道他的嘴很毒。
我知道他的人很拗。
我知道他愛吃麵。
我知道他常扮貓。
我知道他功課好。
我知道他愛踢球。
可是,我從來就不知道在那好動媲美勁量電池兔的小小身軀裡,
藏著一顆帶著瑕疵的馬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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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天一到,我的鞋子都會變身為幼兒學步鞋。
每走一步就會發出「啾,啾」聲。
昨夜冒雨回來,早上未乾,於是踩著會發出聲的鞋子進班裡。
中午下大雨,鞋子還是沒乾得徹底,但是已經不會發出聲音。
打定主意,除非必要不會踏進雨裡。
結果CH再度失蹤。
無言的看看腳底的鞋子,嘆了口氣,然後以斷脕的決心撐起大傘走進雨裡。
鞋子會濕就是會濕,撐多大的傘都沒用,我瞭。
撐傘不過就圖個心安。
踩著水漥,前後搜尋了兩趟。
套著雨衣小朋友像統一包裝的保鮮膜蔬菜,認不出臉孔跟好壞。
總不能一個一個掀開來看看。
一直到老闆回來,把燙手的山芋扔給它。
然後踩著「啾啾鞋」往樓上爬。
點心時間,黑皮秉給了我一顆阿嬤包的粽子。
小孩子走光的時候,因為不到七點,所以坐在紙張雜亂的桌前嗑掉那顆粽子。
吃得滿手滿嘴都是帶著竹葉香的油光。
這可是今年第一顆粽子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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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錯殺的MP3活過來了,可喜可賀。
一整天都沒有提高火氣與音量,可喜可賀。
早上出門的時候,為了鞋子感到困擾。
因為實在不想穿那雙已經失暸兩天的涼鞋出門。
不幸的是找不到一雙鞋能穿。(一雙高跟鞋跟一雙馬靴是總財產)
今天最後剩下小艾跟小芸。
兩個人搶著對我說家裡的事。
「我姐姐她很暴力...」
「星期天我看了巧克力工廠哦...」
很認命的放下手邊的事情,不著痕跡的兼顧雙方的對話。
連說話的語調都在不自覺的狀態下被嫌棄,what should I do?
偷聽到電話的阿娘再度強調她「總有一天他會因為那隻貓嫌棄你」的論點有多正確。
並且舉例說明,識人不清會如何如何的晚景堪憐。
我的未來似乎是朝某種被人同情的路線前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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